美國人口普查局剛剛公布了在2020年人口普查前的最后一批種族-族裔人口估計數，數據顯示，全國總人數將顯示出一個比先前預期更加多元化的國家。新的估計顯示，近四成的美國人認同白人以外的族裔或種族，并暗示2010年至2020年將是美國歷史上第一個白人人口減少的十年。

在這十年的前九年中，種族和少數族裔占了全國人口的全部增長，并為許多州、區和縣的人口增長做出了貢獻，否則，這些州、區和縣會因白人人口減少而蒙受損失。盡管美國及其一半以上的州顯示25歲以下人口絕對減少，但這種減少主要是由于年輕人口中白人的減少。如果不是因為少數族裔，尤其是拉丁裔或拉美裔人口的年輕化，這些下降的幅度甚至更大。

美國年輕人口中多樣性增加

過去的幾次人口普查顯示，美國人口的種族和族裔多樣性有所增加。在1980年，白人居民幾乎占全國人口的80％，黑人居民占11.5％，拉丁裔或西班牙裔居民占6.5％，亞裔美國人占1.8％。（除拉丁裔或西班牙裔外，所有種族群體的數據均與這些族裔的非拉丁裔或西班牙裔成員有關。）

到2000年，拉丁裔或西班牙裔人口所占比例略高于黑人人口：12.6％和12.1％。亞裔美國人的人口份額（包括夏威夷原住民和太平洋島民）增長到3.8％，而白人人口份額下降了近10個百分點，降至69.1％。

圖一 全美和16歲以下的族裔人口占比

新數據顯示，到2019年，白人人口所占比例下降了近9個百分點，降至60.1％。拉丁美洲或拉美裔和亞裔美國人的比例增長最為明顯，分別達到18.5％和近6％。盡管這些群體在過去40年中波動，要么上升（對于拉丁美洲人或西班牙裔美國人和亞裔美國人），要么下降（對于白人），但黑人人口比例保持相對穩定。

白人人口比例的下降在全國各地普遍存在。自2010年以來，白人人口比例在所有50個州（盡管不是華盛頓特區）中有所下降，在全國364個大城市中的358個和3,141個縣中的3,012個中下降。此外，截至2019年，紐約、洛杉磯、華盛頓和邁阿密等主要大都市100個人中有27個是白人，達拉斯、亞特蘭大和佛羅里達州奧蘭多等城市到2010年達到了這一狀態。

最值得一提的是年輕人口中多樣性的增加。2019年，美國16歲以下人口中有一半以上首次被確定為種族或少數民族。在這一群體中，拉美裔、西班牙裔和黑人居民合計占人口的近40％。考慮到與白人相比，所有非白人種族少數群體的增長都更大，而且年齡結構也更年輕，因此，已經預測該民族的種族多樣性將從年輕到老年增長。

美國白人人口前所未有的下降

新的人口普查數據的一個重要發現是全國白人人口連續第三年下降。在2016年至2019年之間，白人人口從197,845,666下降至197,309,822，每年數量為-97,507，-212,957和-225,380。這三年來損失了超過50萬的白人，足以抵消十年前期的增長，從2010年至2019年，美國白人流失的總是達到了總和。

圖2 美國白人人口的變化

即使是這種相對較小的白人人口減少，也代表了重要的人口統計指標。首先，如果在整個2020年的人口普查中都確認了這一數據，那么2010年至2020年將是自1790年首次人口普查以來白人人口沒有增長的第一個十年。近幾十年來，白人人口的增長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小，從1970年至1980年的1,120萬下降到2000年至2010年的280萬。但是2010年至2020年的白人人口流失將是前所未有的。

其次，人口普查局預計到2024年之后白人人口將不會減少。這使得任何國家的人口增長都更加依賴于其他種族和族裔群體。

與其他種族和族裔群體相比，白人人口的下降主要歸因于其年齡結構的變化。相對于其人口規模，較少的出生和更多的死亡。2019年，白人的中位年齡為43.7歲，而拉丁裔或西班牙裔為29.8歲，黑人為34.6歲，亞裔為37.5歲，而兩個或更多種族的人為20.9歲。新的人口普查估計數字顯示，與其他群體相比，美國白人在2010年至2019年期間自然減少了1,073,206人（死亡人數超過出生人數）。1,056,594位白人移民部分地減輕了損失。

盡管可以預見到白人的增長會下降，但在過去幾年中，由于成年白人女性的出生減少而加劇了這一現象（可能?對大衰退的反應延遲了），死亡人數上升，可能與毒品相關的“絕望死亡”有關。此外，與其他種族民族團體一樣，白人到美國的移民最近有所放緩。因此，白人人口預計下降比人口普查預測早了八年，導致美國總人口的增長率較低。

其他種族和族裔群體促進整體增長

美國白人人口的意外下降意味著其他種族和族裔群體對整體增長負有責任。從全國范圍來看，美國在2010年至2019年之間增長了1,950萬人，增長率為6.3％。盡管白人人口下降了百分之一，但拉丁美洲或西班牙裔，亞裔美國人和黑人人口分別增長了20％，29％和8.5％。確定為兩個或兩個以上種族的居民相對較少，增長了30％，而美洲印第安人則較小，增長了7.6％。

對于大多數這類人群，自然增長是增長的主要推動力。凈移民占亞裔美國人增長的74％，但僅占拉丁美洲或西班牙裔增長的24％。

圖三 種族族裔對美國人口變化的貢獻

如果按總人口數計算，拉丁裔或西班牙裔人口為1000萬人，占美國2010年至2019年經濟增長的一半以上。亞裔美國人、黑人居民和另外兩個種族的人分別貢獻了450萬人，320萬和170萬人。這些群體構成了國家增長的主要動力，并且很可能在未來繼續這樣。

這不僅在全國范圍內如此，在美國許多地區也是如此。盡管在全國各地白人人口的流失并不明顯，但相當普遍，主要的例外是吸引白人內部移民的地方。在2010年至2019年之間，有27個州和100個最大的都會區中的47個州的白人人口減少。白人人口最多的地區在“太陽帶”中占有很高的比例。

盡管白人人口減少，但只有四個州和八個大都會地區的總人口下降。在其他所有白人人口流失的地區，其他種族群體彌補了下降的勢頭。例如，邁阿密大都市在此期間損失了12萬白人，但從其他群體，尤其是拉丁裔或拉美裔美國人中獲得了60萬人。

通過查看美國3,100多個縣，可以看到更廣闊的視野。其中，有2251個縣（占全國居民的60％）在2010年至2019年期間遭受了白人人口的損失。但是，在其中的576個縣（占人口的一半以上）中，白人的損失遠遠超過了種族和少數民族人口的增加。其中包括全國各地的各種地方（城市、郊區和農村地區）。特別代表的是位于紐約、洛杉磯、休斯敦、華盛頓特區和邁阿密等主要大城市的地區。

在新的人口普查數據中觀察到的另一個值得注意的趨勢是，美國25歲以下的人口總體呈下降趨勢。在一個快速老齡化的國家中，這一年輕人口的絕對下降是未來人口的挑戰。

造成這一下降的主要原因是，上述白人人口流失的很大一部分集中在25歲以下的人群中。生育力低下和白人成年人口老化（育齡婦女的比例減少）反映了長期將來阻礙白人青年成長的長期障礙。造成這一下降的其他因素還有兩個：白人移民的近十年來的低迷；白人千禧一代中稍大一些的一代開始“衰老”，但后來被規模較小的Z代人所取代。

在某種程度上，這些因素也造成了25歲以下的黑人和美洲原住民人口的小損失。但是，這些損失已部分由拉丁美洲人或西班牙裔，亞裔美國人以及兩歲或兩歲以下人口的增加所彌補。

拉丁裔和西班牙裔人口的相對年輕，尤其是自然增長水平更高。與亞裔美國人一樣，他們也從移民中受益。因此，由于拉丁裔或西班牙裔，亞裔美國人以及被確認為兩個或兩個以上的人的積極貢獻，這十年來25歲以下的白人、黑人和美國原住民人口減少了530萬人，凈減少了160萬人。

25歲以下的白人人口減少也影響到各州和其他地區。自2010年以來，在加利福尼亞、紐約和伊利諾伊州的領導下，有29個州的年輕人口遭受了損失。這些州中的每個州都流失了年輕的白人，因此無法用其他群體的收益來彌補這些損失。在包括得克薩斯州和佛羅里達州在內的另外17個州中，其他種族和族裔群體能夠克服白人的損失，從而在其年輕成年人口中獲得總收益。在2010年至2019年期間，猶他州、北達科他州、愛達荷州和南卡羅來納州只有四個州的白人年輕人人數有所增加。展望未來，美國青年的成長將越來越依賴非白人少數群體的貢獻。

種族和種族多樣性是美國未來的重要組成部分

種族和種族多樣性將成為美國未來的重要組成部分。定義了20世紀后半葉的以白人嬰兒潮為背景的嬰兒潮一代人的文化正逐漸被一個更加多元文化的國家所取代。人口統計基礎已經建立了一段時間，但是新的人口普查數據給他們一個感嘆號。它表明，鑒于白人人口的老齡化和出生率下降加速，過去對種族和族裔多樣性增加的預測可能過于謹慎。明年發布2020年人口普查的全部結果時，我們會知道更多。

一個事實已經很清楚：隨著國家從年齡結構的“自下而上”到種族的多樣化，需要更加關注美國高度多樣化的年輕一代的需求和機遇，確保這些對整個國家的成功必不可少。

本文作者William H. Frey，原載于布魯金斯學會，清研智庫李梓涵編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