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研智庫:美學者反思貿易戰損害美國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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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作為總統候選人的唐納德·特朗普圍繞自己所宣稱的敏銳度構建了自己的總統競選論據。隨著2020年大選的臨近,特朗普總統及其代理人在這一主張上加倍努力,包括呼吁人們關注他認為有史以來最大的交易:與中國的第一階段貿易協議。據報道,該協議包括中國承諾到2021年底在2017年的基礎上再購買的2000億美元的美國商品。
協議簽署六個月后,該協議的成本和收益成為了更明確的重點。盡管特朗普聲稱貿易戰是好的,而且容易取勝,中美第一階段貿易協議的最終結果以及之前的貿易戰,在沒有解決根本經濟問題的情況下,嚴重損害了美國經濟。但是,貿易戰的影響超出了經濟范疇。特朗普對貿易協議的優先處理以及對關系其他所有方面的優先考慮,都為中國提供了更為寬松的環境。
在2016年總統大選期間,時任總統候選人特朗普的一貫論調是,美國與中國的貿易以及促成貿易的協議,是美國制造業工作崗位和知識產權流失的主要原因。特朗普抨擊了美國對華貿易逆差。2016年約為3460億美元。他宣稱:“我們不能繼續允許中國強奸我們的國家。”?以特朗普作為最終交易者的形象為基礎,他的競選團隊發布了一項戰略,?改革美中貿易關系的戰略,其中承諾“與中國達成更好的協議,以幫助美國企業和工人競爭。”?特朗普制定了由四部分組成的計劃,以確保與中國達成更好的協議:宣布中國為貨幣操縱國;在知識產權和強迫技術轉讓方面與中國對抗;終止中國對出口補貼的使用以及寬松的勞工和環境標準;降低美國公司稅率,使美國制造業更具競爭力。
上任后,特朗普試圖解決對中國經濟政策的結構性擔憂。他上任僅三個月,中美在馬拉戈制定一項100天行動計劃來解決貿易差異。下個月,中國同意對美國公司和服務業開放,以換取中國在雙邊貿易中的更多準入以及美國對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認可。然而,隨后的談判失敗了。100天計劃在2017年7月結束,沒有達成協議,沒有舉行新聞發布會,也沒有在美中全面經濟對話第一次會議之后發表聯合聲明,四個月后特朗普政府宣布該計劃已經死亡。
特朗普發動貿易戰,向中國施壓,要求對其經濟體系的各個方面進行重大改革,包括強迫技術轉讓、有限的市場準入、知識產權盜竊以及對國有企業的補貼。特朗普辯稱,單邊關稅將縮小美國對中國的貿易逆差,并使公司將制造業就業機會帶回美國。在2018年7月至2019年8月之間,美國宣布對超過5500多億美元中國產品征收關稅,作為回報中國對超過1850多億美國商品征收關稅。
貿易戰給雙方帶來了經濟上的痛苦,并導致貿易流從中國和美國轉移出去。如希瑟龍在華盛頓郵報所描述的那樣:美國經濟增長放緩,企業投資凍結,而公司沒有雇傭那么多的人。在全國范圍內,許多農民破產了,制造業和貨運業創下了自上次經濟衰退以來的最低水平。特朗普的行動相當于多年來最大規模的增稅措施之一。”
穆迪分析公司2019年9月的研究發現,貿易戰已經讓美國經濟損失了近30萬個工作崗位,估計占實際GDP的0.3%。其他研究表明,美國GDP損失約為0.7%。彭博經濟研究公司2019年的報告估計,到2020年底,貿易戰將使美國經濟損失3160億美元,而最近紐約聯邦儲備銀行和哥倫比亞大學的一項研究發現,由于美國對從中國進口的商品加征關稅,美國公司的股價損失了至少1.7萬億美元。
眾多研究發現,美國公司主要為美國關稅支付費用,估計接近460億美元。關稅迫使美國公司接受較低的利潤率,削減美國工人的工資和工作,推遲潛在的工資上漲或擴張,并提高美國消費者或公司的價格。美國農業局發言人聲明:由于中國的報復行動,農民失去了中國曾經價值240億美元的絕大部分市場。
同時,美國對華商品貿易逆差持續增長,到2018年達到創紀錄的4192億美元。到2019年,貿易逆差縮小至3450億美元,與2016年大致持平,主要是由于貿易流量減少。應當指出的是,盡管美國對華貿易逆差有所減少,但其總體貿易逆差卻沒有。特朗普對中國的單方面關稅轉移了來自中國的貿易流量,導致美國與歐洲、墨西哥、日本、韓國的貿易逆差因此而增加。
中國也因貿易戰而感到經濟痛苦,不過顯然不足以屈服于特朗普政府對重大結構改革的核心要求。確實,隨著貿易戰的進行,中國降低了對其他貿易伙伴的關稅,減少了對美國市場的依賴。雙方于2020年1月15日宣布的最終協議,即增加了商品購買以及承諾改善知識產權保護、貨幣流通和強制技術轉讓。
雙方在白宮的華麗簽字儀式上宣布貿易戰停火,盡管該協議的全文尚未公布,但據報道稱,該協議承諾中國將在2017年的基礎上,在兩年內再購買2000億美元的美國產品。公開的協議文本顯示,中國致力于保護美國的知識產權,停止強制性的技術轉讓,并避免將貨幣貶值用作貿易武器。還包括一個執行機制,如果爭端沒有解決,將允許征收進口關稅。
彭博社根據中國海關總署的數據計算,中國在2020年上半年僅購買了全年總采購目標的23%。盡管部分原因是由于COVID-19造成的貿易流中斷,但大部分差距是由于協議從一開始就不切實際。在第一階段的交易中,在對外關系委員會的布拉德·塞瑟和戴倫·雅比爾的描述中,中國承諾購買的美國商品比2017年增加約600億美元,今年的購買額約為1800億美元。然而,目前美國對中國的商品出口大大低于2017年的水平。換句話說,從本質上中國為這筆交易支付了購買美國商品的以外收入的承諾。特朗普總統似乎接受了借條作為勝利的宣言。
時間將證明執行協議中的創新是否會在其他方面失敗的情況下成功,而這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中國是否愿意將協議轉化為法律并至關重要地執行這些協議。然而,對美國來說,關鍵的問題是,由于COVID-19大流行導致美國經濟處于自大蕭條以來最糟糕的狀態,美國為這些執行協議付出的經濟成本是否值得數十億美元價值損失、數十萬個工作機會流失、美國制造業的停滯以及貿易戰對美國農民的破壞性影響。
最終,第一階段協議令人失望,因為它與貿易戰一起嚴重損害了美國經濟,但未能從根本上解決美中貿易關系的結構性失衡方面取得重大進展。
本文作者Ryan Hass、Abraham Denmark,原載于布魯斯金學會,原文發表于2020年8月7日,清研智庫李梓涵編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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